αo3=Hisaeda_Air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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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香冰】水星

☆ICE视角

☆特别不知所云好像还ooc了

☆建议配合同名日语歌曲食用


我们每天都生活在这样一个吵闹的世界之中。

校门口成群的家长之间相互炫耀着自己的孩子。

公交车身后的座位总是传来不怕引起公愤的音乐外放。

街边又有两辆车刮蹭,车主用尽一切扯皮手段只为少赔偿些。

楼上有人在练钢琴,有人在吵架摔酒瓶,有婴儿在哭。

但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,这些都被划进了“要好好观察”的范围内,老师说这些人间百态,多看看总对写作之类的有帮助。

直到后来我学到那句话: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,我只觉得他们吵闹。

那么我想,我或许活得太过于苍白了,以至于一旦富有同感心就会变得痛苦。

但也不能完全说是苍白,至少……如果把这个吵闹的世界漆上一层黑,仍然有一个人会是彩色的。

他叫王嘉龙。

高二年级开学后的第一个星期,他发现了校规中的漏洞。比如说只规定了男生女生不许谈恋爱,也没有说男生和男生谈恋爱会怎样。

在那之前之前我们已经开始交往了,不过很低调,没有让第三个人——哪怕是最亲近的同学知道。开玩笑,其实那意味着校规在诞生的初始就不曾将同性当作一种爱情来看待。

7月1日下雨了,我挤进地铁站的时候,衣服被身旁无数穿着雨衣的人也弄得湿漉漉的。到达王嘉龙的家,按下门铃后我才意识到准备的生日礼物已经无影无踪。一定是在地铁上被什么人挤掉或者偷走了。

“你能来,就是最好的礼物。”

我转过头去,不想让他看见我红透的脸。

他还说,他母亲给他的礼物是一整天不在家。我们都很喜欢这份礼物,挤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光盘里的老电影,不知不觉间窗外的雨声渐小,最后止住了。

夜幕降临得等到七点钟以后,吃过晚饭我跟随他去到天台上,那里放着一台天文望远镜。没有人知道它是什么时候被谁放在那里的,总之已经呆了很久,也旧到不能再使用。王嘉龙带着工具箱上来的,他对着它琢磨了好一会儿,最终宣告放弃:“简直拿这个老东西没办法,本来还指望着看星星呢。”

我说:“我们就这样,肉眼也能看到星星。”

天空中没有月亮,取而代之的是群星密布。我们用为数不多的天文学知识指认着哪个方位的是哪颗星。

然后,不知怎的,我们接吻了。是他先凑上来,接着我给出了回应。在记忆中那个吻一直是伴随着雨后空气清新的味道存在着。

那晚是第一次接吻……你猜到我接下来要说什么了?

……是啊,那也是最后一次。

“暑假我们恐怕不能再见面了。”王嘉龙说,“期末考试一结束她就会把我锁在家里,还有那些补习班什么的。”

狭窄的楼道里,我注视着他的面孔。声控灯忽明忽暗,一瞬间竟产生难得的寂静。

我知道,他和我说起过这些。他有个姐姐比他大两岁,在与我们同样的年龄、同样的高二升高三暑假、同样的夜晚离家出走了。虽然不出一天便被找回来,可是很多事情就从那时开始变得看不出原样。

“知道我妈有多可笑吗,她居然认为我姐想要离家出走是因为课业不够重给闲出来的。”王嘉龙在向我讲的时候这样说。

“然后她就开始自作主张来给我们加压,比如——算了,这些跳过也没关系吧?我不太想回忆。

“总之啊,ice,能认识你真幸运。”

我的千言万语最终汇聚成一句,“没事,我理解你。”我以为这是他最需要的。

就像现在我说,没事,这不是你的错。

他说谢谢,然后我们挥手道别。在我转身前的那一刻,楼道突然暗了下来,所以我也没能看清王嘉龙手臂内侧裸露在短袖外的、纵横交错的红色线条。它们有的深有的浅,有的则在时间的打磨之中变成了淡褐色。

其实直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前,我都不曾察觉。

就像当我离开那栋楼时,里面又重新爆发出了我所嫌恶的吵闹。有女学生在哭泣,有人掀翻了一整桌的饭菜,有人像锯桌腿一样练习着小提琴。王嘉龙也被淹没在他们之中。

每个人之间的情感都是不相通的。

他们在上演着属于自己的悲欢离合,而我所听到的只是吵闹。

你站在我面前,我只看到你迎着光的一面,看不到你藏起来的伤痕。

于是后来我也再不敢对谁轻易说出“我理解你”这样的话语。我以为我是你的卫星,可你却变成了水星。

八月底,距离开学不到十天。我接到了王嘉龙的电话,那时我刚在距离他家不远的补习班上完课。

“其实吧,我的存在只是给我妈添负担而已。”

这是那天的开场白。

“姐姐肯定也知道这一点,但是她太害怕,所以只能选择离家出走。如果有一劳永逸的解决方式就好了。”

那头的风声太大,直灌入麦克风中,穿越无线电波的距离来到听筒旁。我隐约察觉到某些字眼背后透露出的危险气息,“你在哪儿?”

“一个……叫不上来名字的地方,你应该也不知道。”

直觉告诉我他在说谎。同样地,我没有任何证据,却笃定他仍然在家中。我转了方向走过去,听筒里不止有风声,更多了被风声携裹着传来的……人群的嘈杂,与往常这个吵闹的世界却又有所不同。像是平淡的水洼中一块石子所激起的波澜。

人群愈演愈烈,即将迎来高潮,电话却突然断掉了。与此同时我开始狂奔,哪怕仅有一丝挽回的可能性。

最终我还是失去了。

距离人群最边缘还有十几米,我看到王嘉龙像一只折断了翅膀的鸟急坠而下。

于是一切都静止、归零,这些悲欢不相通却有格外统一爱好的人们再尖叫些什么,我也不想去管了。同样匆忙赶来的警察试图拉起警戒线,也与我无关了。

我穿过灯光忽明忽暗的楼道,奔向天台。那个有着望远镜、星空、和雨后唯一一个吻的天台,现在又多了一部屏幕仍亮着的手机。

还未关掉的界面是通讯录。那里面存的号码,除了我之外只有一个。0571-*502*595。

我盯着那串数字看了好一会儿,直到它与认知中的号码无缝重合,我终于再也无法控制住眼泪,跪倒在地。

而这个吵闹的世界仍未停歇。


【注:那串号码是自//杀求助热线】


04 Nov 2019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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